我喜欢自驾游,而且对美国的风景尤为留恋。在这之前我曾经两次到美国旅游都是选择的自驾游。第一次是游览美国西海岸的国家公园,第二次则是横跨美国著名的66号公路。所以这次就选择了从纽约出发一直到佛罗里达基韦斯特,途经华盛顿、费城、亚特兰大、奥兰多、迈阿密等城市。而且这次驾驶的是美国普通人选择的房车,感受一下他们的生活。
杜邦的长木公园
从新泽西州纽瓦克自由国际机场附近提到之前在美国华人旅行社悠行美洲已经租好的房车,便迫不及待地上路了,适应一会儿,感觉便上来了,有点像鸟儿翱翔在天空一样。美国人的行驶有序,让我对速度并无过多的担心,即使是窄路也可以疾奔,只要脚一直踩在油门上,跟上前面的车即可。所以,体积庞大的房车也可以一直以不低于80迈的速度前行,有时为了让身后的小车通过,我会找个略微宽敞的地方停下来,让他们先过。
从费城来长木公园只有50公里的路程,尽管这里在美国已经算是人口稠密的地区,空气倒是非常新鲜。长木公园的历史最早可追溯到18世纪初,皮尔斯家族在费城西南买下了一块402英亩的土地,开始种植各种树木,成了远近闻名的农场。随着家族的没落,农场主人决定伐掉已经有近200年树龄的林木,这一年是1906年。36岁的杜邦公司董事长皮尔斯·杜邦闻此消息后,买下了这里,助那些古树躲过灭顶之灾。公园取名Long Wood(长木),希望它们能长久生长在这里。
杜邦先生亲自设计的花境步道,是整个长木公园中最早的一个花园。除了冬天,这个地方都是色彩的海洋,从紫色的花卉一直绵延,逐渐过渡到蓝色、粉色、红色、橙色、黄色、直至白色,整个花境步道更像一道清新绚烂的彩虹。作为化学家的杜邦,在园艺上也具有相当的天赋,整座公园的布局都由他亲自规划设计。多达万种植物让这里足以够上一座普通的植物园,注重园林景观和植物搭配,观赏性也大大地增强。杜邦曾经游历过法国、意大利等国家,所以园林景观及建筑更具欧式风格和匠心。
建成于1921年的玻璃温室,也是长木公园的标志性建筑。不同的季节,可以在温室里看到不同的花卉,比如说春天的水仙、迎春花和百合。而冬天的兰花室、沙漠植物区、月季园和棕榈植物区最为茂盛。花园小径是温室内最温馨的地方,宛如漫步在美国人自家的花园。有蜿蜒的灌木作背景和骨架,让淡雅的花境显得更加高低错落,色彩清新。有人流连于此,累了便坐在小径上的长椅上,闻着淡淡的花香,感受着冬日的另一种美好。
1954年杜邦先生去世,按他的遗嘱,长木花园中最精华的1.4平方公里,被捐出作为一年365天向公众开放的公园,供人参观游览。长木公园现在的运营资金主要来自门票收入和杜邦基金,现在的成人票价是每位18美元。杜邦先生在化学方面为人类造福的同时,也为后人留下一片宁静的植物奇观—长木公园。人们又将长木公园称作杜邦公园。
《飘》在亚特兰大
长木公园还好,入口的停车场泊下房车完全没有问题,而到了城市里面,驾着这底盘与卡车一样的大家伙便显得那样格格不入。亚特兰大的市中心,我吸引了诸多目光,美国人一定在想,这么大个儿的房车进城做什么呢?奥林匹克公园附近,在警察的指引下终于找到了可以泊房车的停车场,自助交停车费,按要求两次将钱塞进机器后,都没有收据吐出来,看来运气实在不佳。美国人都将房车停在哪里呢?后面再述。
来亚特兰大,是为了那部与之息息相关的旷世经典名作《飘》。乔治亚州曾是美国奴隶制种植园的经济重地,《飘》中主人公郝思嘉和白瑞德的故事就是围绕着南北战争时期的亚特兰大来展开。市中心的桃树大街与第10街交汇处有一栋不起眼的红砖小楼,便是《飘》的作者玛格丽特·米切尔的故居。想在这里停下房车,实难为易事,左寻右问,没人可以肯定是否可以停在路边的车位。
从1925年到1932年,玛格丽特一直住在这幢楼内的一套一房一厅的单元,并于1949年在离这里只有3个街口的地方遭遇车祸而逝。玛格丽特故居建于1899年,同样富有传奇色彩,先于1976年重建,后来又两度被身份不明的人纵火焚烧,现在则完全淹没于现代建筑中。每天这里都有《飘》迷们的到访,有专人打开玛格丽特曾经生活过的单元,并不允许拍照。客厅的窗台边有一个小写字台,上面放着玛格丽特·米切尔历经10年写作《飘》用过的打字机,旁边的照片上,玛格丽特坐在打字机前,下面印有她说过的一句话,“在我虚弱的时候,写了一本书”。
玛格丽特在亚特兰大的足迹不光只有桃树街这一处,就像小说中郝思嘉的生活场景在庄园和亚特兰大之间不停变换一样,甚至连她与白瑞德和艾希利之间情感纠缠也与玛格丽特有某些相似之处,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或许说的就是如此。驾着房车的我,只好略去另外几处。
[FS:PAGE]大沼泽国家公园的痒
今晚可以舒舒服服地停车,美国大沼泽国家公园里有宿营地,我便开始幻想着能美美地睡上一夜,后来并非如此。本以为体积较大房车的入园费会更高,结果仅收了10美元,而且可以在公园内停留7天。在美国,公园如果被贯以国家的话,那无疑是一种亲切,入园费按车辆来收。有政府的投入及社会团体的捐助,这些大自然赐予人类的宝贵遗产几乎让人等同于免费进入。
在美国的国家公园内,除了饕餮美景,还能邂逅那些平日只在电视上看到的动物们。如果前面有许多车停下来,众人围着什么在看,那一定是出现野生动物了。现在第一只大鳄鱼出场了,就在路边的水塘里,鳄鱼将脑袋潜在水里,只露出两只眼睛在外,半闭着。再往前行,鳄鱼越来越多,简直是进入了鳄鱼窝。鳄鱼会袭击人吗?旁边的美国大姐给我个貌似的答案:沼泽内食物丰富,鳄鱼们都不饿,每天都是饱饱的状态,所以不会袭击人类。真的是这样吗?
早在1979年,位于佛罗里达洲南部尖尖角的大沼泽国家公园便被列入世界自然遗产,面积达6110平方公里,是美国本土最大的亚热带动植物保护基地,难怪公园的门票能够给出7天的有效期。这里也被形容成一条被植被覆盖着的河,从内陆流向海洋。除了美洲鳄,湿地也是佛罗里达黑豹的栖息地,鸟类更是高达300多种,濒临灭绝的苍鹭、白鹭等许多珍稀名鸟都平静地在此生活着。公园对公众开放的地方都在路两旁,路边的池塘看上去平静异常,其实水下并不太平,驻足停看一会儿,便可以发现鳄鱼隐身其中,不知又有什么样的弱肉强食。大沼泽国家公园内有许多难度不同的徒步线路,多是老少咸宜,走在架于湿地之上的木板小路,心里难免发慌,该不会就有鳄鱼冲破木板,张开血盆大口吧,或者黑豹与已并肩行走。
营地在Flamingo(火烈鸟)访客中心,提供水罐,可以淋冷水浴,我的房车每晚收费16美元,普通车辆的帐篷区仅需10美元。公园没有四季,只有干季和雨季。本以为干季飓风少降雨少,蚊子并不活跃,便疏忽了驱蚊虫的药物,这才是致命的。可怕的是我还洗个冷水澡,愈发让大沼泽的蚊子对我这个异乡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晚我遭遇到有生以来最严重的一次蚊虫袭击。车门一打开,成群的蚊子都会鱼贯而入,开始对我狂轰滥炸,奇痒无比,一夜几乎无眠。刚才讲的美美地睡觉,根本无可能,绝对称得上凄惨之夜。想来,大沼泽国家公园的鳄鱼都没有蚊子可怕。后来,那痒持续了一个多月。
美国老人的房车人生
清早,白发苍苍的“邻居”克里斯听说了前一晚我的奇遇,告诉我哪怕是带些大蒜也行,嚼几瓣,再在身上抹些,也可以防蚊。为了转移奇痒的注意力,我和他聊了起来。克里斯是一个佛教徒,喜欢亚洲,喜欢泰国。我问他佛教徒可以吃大蒜吗?他说他不是和尚,自然可以。克里斯一个人驾着简单的房车,从新泽西州过来,为的是佛罗里达的阳光和海滩,去钓鱼,去泛舟。他的下一个目的地是基韦斯特,和我一样。我或许有些理解他的旅行世界,一个美国老人。
基韦斯特是美国本土大陆的最南角,距离古巴不到100英里,冬天时除了迈阿密海滩,这里是美国最火爆的地方。我和克里斯一起驾房车来到基韦斯特,找到房车营地驻扎下来,就在当年拍摄《真实的谎言》中断桥场景的旁边港湾。整个营地以老人为主,这是在和约翰夫妇攀谈后才知道的,他告诉我,在美国,大部分开房车旅行的都是退休老人,有时间,可以享受在路上的那种慢慢的感觉,在房车营地停下来,有时一呆就是几个星期,甚至是几个月。
约翰夫妇曾于1985年来过中国,后来便再没来过,我告诉他现在的中国和那个时候有很大变化,他说偶尔会从电视上了解到一些这样的情况。约翰的脑海里大概仍停留在1985年的中国,街上没有多少人能讲英语,许多时候他都是连比划带画图,才能讲清楚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我劝他应该再安排一次中国之旅,语言障碍一定没有那个时候多。
营地风景很美,有商店,有酒吧,啤酒、冰块、渔饵、汽油等等应有尽有。有些房车更大,分明就是一辆大客车,下水管道与电源与营地对接。有人将自家的房车打扮得很童趣,长期居住的人将房车轮胎包了起来,有人随车带上自行车,或者拖上一辆小汽车,这样可以将房车安置在营地,骑单车或驾小汽车进城,从而避免了类似我驾房车进市区的许多麻烦。皮划艇、喝啤酒、聊天儿、晒太阳、发呆,美国老人的房车生活就是如此。
卡林来自芝加哥,计划在佛罗里达呆上4个月,以躲过大湖区寒冷的冬天,毕竟过低的气温对老人非常不利。这个冬天的大部分时间里,卡林可能要一个人渡过了,因为她的先生还有工作要做,女儿远在英国留学,儿子则是在中国工作。但她并没有到过中国,关于中国的印象,许多都是儿子转述给她的。带了两只爱犬出来,卡林的房车营地生活倒也不那么寂寞了。这些年来,卡林和先生开着房车转遍了美国,我和她开玩笑是不是要把房车开到中国呢?她笑道中国菜的味道还是不错,至于在中国驾着房车还是有些困难。
基韦斯特的气候刚刚适宜,伴着海边独有的湿润,这些美国老人的冬天一定能够很惬意。
历经20多天,我跑遍了美国东海岸主要的城市及公园,感触颇多,也向不少人请求过帮助,也遇到了一些大大小小的麻烦,甚至被警察罚款等。但是收获的更多的是大烟山国家公园与黑堡一带的美景,海明威与马丁·路德金的故居。许多天下来,我差点都把自己当成了美国人,一路的风景着实让我欢喜。